修改是写作的一个重要部分。古今中外,凡是文革写得好的人,大概都在修改上用过功夫。马克以写“资本论”,据说从计划到草稿都经过了多年的多次的修改。“资本论”第一卷写完后,他还要作一次文体上的修饰,他给恩格斯写信说:“这自然就像生小宝宝一样,在一阵剧痛以后用舌头去遍舐那活宝宝,多愉快呀。”德文本出第二版,马克思又改了一遍。对于法文译本,据说马克思为了使法国的读者容易了解,又作了许多修改。在文学家方面,托尔斯泰写“战争与和平”,有的说改过五遍,有的说改过七遍。他们写那样大的作品还改了又改,我们平常写短文章就更应常多加修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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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x( \: P- H/ e, [' v 普通所说的修改,是在文章写成以后;其实在文章未写以前,对于立意布局的反覆推敲,对外写作提纲的再三斟酌,都带有条纹的性质。这种下笔以前的修改是最要紧不过了,正如盖房子首先要打好图样,作战首先要订好计划一样。要是这第一步功夫没有用够,写起来就常常会写不下去,或者勉强写下去了结果还是要不得。这种事先的构思或写提纲,一般人都是做的,但功夫却不一定都用得够。" m3 b& ?# R9 f& t4 Y" A
8 B( ~! Y( o( C" k$ ]; \# C2 H 中国过去有文不加点的说法,就是说有的人写文章不用途改一个字。又还有这样一个故事,说有一伙文学家在写文革之前,总是把墨磨得很充足,然后钻到被子里去睡。睡了起来就挥笔写成,也是一字不改。这些说法如果是真的,我想一定是他们先就在脑子里修改好了的缘故。4 _' k; E1 J7 V
; N& } E+ V0 s; P( J3 t* n1 K 我们现在写文章,倒也用不着要一字一句都完全想好才下笔。并且现在的事物和我们对于事物的看法都比古代复杂,下笔以前多思索,多酝酿,仍常常只能完成一个图样,一个计划,还是需要下笔以后边写边改来充实,来修正,还是需要写完以后根据自己的审查和别人的意见来再三修改,来最后写定。这种写作过程中和全篇写好后的修改,一般人也都是做的,但功夫也不一定都用得够。$ b, X0 l0 A8 M- W6 w
3 `$ j4 f- V, m. a 怎样才算修改的功夫用够了呢?改的遍数多还并不就等于改得够。衡量够不够的标准老秘网认为有两个:一个是内容正确,一个是读者容易接受。毛主席在“反对党八股”中讲:“文章是客观事物的反映,而事物是曲折复杂的、必须反覆研究,才能反映恰当,在这里粗心大意,就是不获得做文章的ABC。”这是从根本上说明了文章要多改的理由,同时也就推出了修改的目标。客观事物不是一下子就能够认识清楚完全,多一次修改就是多一次认识。表达我们的认识的文字和形式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够选择适当,多一次修改就是多一次选择。能否做到内容完全正确,自然要看我们的思想水平怎样;但如果我们采取谨慎态度去修改,自己多用脑筋,加上向别人说教,对每一个论点每一个看法却不随便放过,也就可以去掉或减少许多内容上的错误。内容正确,就具备了说服读者的基本条件。不过要读者容易接受,也还依靠好的表现形式。还得在布局上,逻辑上,文字上再花些功夫,才能够使文革的每一句,每一段,一直到全篇,一下子打进读者的脑筋。能否做到表现形式很完美,自然要看我们的写作水平怎样;但如果我们采取替读者着想的态度去修改,总是想着我们所写的一般读者能不能完全了解,会不会相信赞成,是不是感到柏燥沉闷,也就可以去掉或减少许多表现形式上的缺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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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般文革的毛病,根本成问题的大概不外乎观点错误,不合事实,教条主义,空洞无物等项。并不是整篇要不得而是局部内容或表现形式非改不可的文章相当多,就我所能想到的毛病列举出来,就有这些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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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抽象笼统,叙可不具体,说理不分析。3 @8 }1 `# C* `- N* a2 y& M
二、根据不足,就下断语,我要这样说就这样说,信不信由你。( I6 P& D- n" ]7 v, ]7 E
三、强调一点,不加限制,反驳别人,易走板端,没有分寸,不够周密。$ w; R8 B# X, P" x
四、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说得很多,以为只有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。! W7 m1 r; U1 h, i. z1 d0 E0 T% q
五、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说得很少,以为自己知道别人也应该知道。+ `! W) K* w$ D o' m
六、许多事情或问题,随便放在一起,没有中心,没有层次,逐段读时也还可以,读完以后一片模糊。
9 S* x6 ]% H p/ j! v 七、写到下句不管上句,写到后面不管前面。; \. C9 Z6 W2 p 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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