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选材和文字推敲谈谈怎样写文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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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 周文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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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]. \8 h  u+ x, l写文章既是科学又是艺术。科学，是指文章要符合文字表达规律、视觉阅读规律，特别是内容要符合客观实际。艺术，则体现在如何构建框架、如何遣词造句、如何用生动语言表达，从而让人们喜爱阅读。写文章要想兼顾科学性与艺术性，必然要从许多方面发力，这里先简要谈谈“选材”和“文字推敲”。


精心选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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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文章离不开选取材料。可供论述的材料往往很多，如理论上的材料、实践上的材料，历史材料、现实材料等，这就需要进行取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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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x+ n# H/ {( r9 ?. c% L怎么取舍呢？一是选取有利于说明主题的材料。材料要直截了当，有很强针对性、适用性，兜圈子的材料、令人费解的材料，最好不要。二是选取能够吸引人的材料。所选取的材料不仅能说明主题，而且能引人入胜或扣人心弦，让读者兴味盎然、欲罢不能。三是选有特点的材料。一般化、没有个性的材料不要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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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讲课一样，写文章一定要有事实材料。选取事实材料要注意“三化”，即中国化、时代化、精致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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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p! a* g* Z/ l' S2 g3 t8 g/ B中国化，就是案例能用中国的就不用外国的。因为中国的材料就在我们身边，具有很强的说服力，外国案例容易被质疑——我们不适用。以领导科学案例选择为例，无须言必称外国，改革开放40多年来，我们积累了领导、决策和政策制定、执行、组织等方面丰富的经验和案例，足以涵盖领导科学的诸多领域。

时代化，就是用最新案例。能用今年的，就不用去年的；能用本月的，就不用上月的；能用今天的，就不用昨天的。

: U. V3 _5 g" p$ b精致化，就是要对材料进行概括提炼。再好的案例，能用三言两语讲完的绝不拉长，越是精致，就越耐人寻味、引人深思。好的材料也要进行概括提炼，不能拉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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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到“三化”，还要注意“两不用”。一是经典的案例最好不用，经典案例很多人都在用，一用就好比在“嚼别人嚼过的馍”，没有什么味道；二是著名的案例不用，路人皆知的案例没什么新鲜感和说服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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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敲文字

% c; Y5 j# K: W. J写文章，“文字”非常关键。如何用一个一个文字、词语把所要表达的内容说出来，这实际上是一个语言文字问题，也是最考验功底功力之处。我的体会是，文字要做到通顺、流畅、生动、简洁、丰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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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o- j9 L2 L' N" Y) o+ R通顺，就是绝对不能有语法错误，不能添字、丢字，不能主谓、动宾搭配不当，这是平时需要留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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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畅，就是一气呵成、娓娓道来，读了让人感到顺畅、自然、舒心，没有磕磕绊绊、吞吞吐吐或前言不搭后语的情况。

! j0 j+ P) Y, X生动，这是文章最需要讲究的。比如怎么开头，当下很多文章开头便是“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指出”，这种开头不是不可以，但不能都这样。这个问题其实稍微调整一下就可以避免：“关于制度的重要性，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的决定中有这样一段话，让我们过目难忘。” 用什么样的文字开头，就决定了你的文章能不能让人读下去。毛泽东同志的文章、讲话就是丰富多彩的：“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？是人的头脑里固有的吗？”一读就被吸引并且难忘。刻板的开头、官话套话的开头、千篇一律的开头，一下子就让人不想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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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洁，就是用简约的文字准确表达思想。就像鲁迅先生所提倡的，“写完后至少看两遍，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字、句、段删去，毫不可惜”。就常见的文章来说，目的状语如为了实现什么，条件状语如在什么样的形势下，结果状语如达到了什么效果……太多太多。我的建议是，多删目的状语、条件状语和结果状语，用尽量少的语言承载有信息量的话。

9 ^0 k4 ]" p( E, |丰富，即词汇丰富、语言丰富。同样的内容，可以用不同的文字来表达。习近平总书记勉励年轻干部要经受严格的思想淬炼、政治历练、实践锻炼，这三组“liàn”字，都用“锻炼”也说得过去，都曾经被人用过，但总书记以丰富的语言讲出了三个不同的“liàn”，准确又耐人寻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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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文章可以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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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文章没有秘密。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没有秘密，广播是怎么好听的，电视节目是怎么好看的，报纸是怎么吸引人眼球的，以及文章怎样写得这么漂亮的，答案全都直接露在你面前——是可以学的。

/ ~! J8 t- D. w9 }2 O3 C3 F我认为，读书看文章一定要注意三条：第一，要学理论学知识，看作者提出哪些思想、观点，给了哪些你不知道的信息；第二，要学层次结构如何安排，作者是用什么样的框架表达的，这些层次、结构安排如何；第三，要学如何论证论述的。只要我们看每本书、每篇文章都从这三个方面去研究学习，特别有用的部分多看几眼，甚至背诵下来，经年累月一定会有感悟、学到门道。在写作文和迎高考的岁月，我有专门的笔记本抄录新鲜的东西；上了大学，哲学的格言、妙语、表达也是用心去学的，后来证明这样很有帮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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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是写出来的，绝不是被教育出来的。到底如何把文章写好，这不是一个理论问题，而是一个实践问题。就像游泳一样，在岸上永远学不会游泳，要靠我们在游泳中学游泳。如果每天都在纠结如何写好文章，却不动手练，那永远也写不好。我要求我的博士生每天写一篇几百字的读书笔记，有感想写感想，没感想就摘抄重要观点。之所以这样要求，是基于这样的考虑：一是要他们养成动笔的习惯，越不动就会越怕动，如果天天动笔，写作就可以像拿筷子一样信手拈来；二是动笔勤了，写得多了，可以一步一步积累功力，形成自身特点；三是越动笔就越会思考，动笔能带动思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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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b" L4 i6 ]' \$ f! D感悟写文章的过程，我的体会是“一动笔就深入”，深入即思考深入。所以大家一定要勤练，因为好文章是练出来的，如果每天都动笔，我们的文章就会越写越好。

中国化，就是案例能用中国的就不用外国的。因为中国的材料就在我们身边，具有很强的说服力，外国案例容易被质疑——我们不适用。以领导科学案例选择为例，无须言必称外国，改革开放40多年来，我们积累了领导、决策和政策制定、执行、组织等方面丰富的经验和案例，足以涵盖领导科学的诸多领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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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B0 k- L, }. D( V3 g& k0 q  U6 p1 R时代化，就是用最新案例。能用今年的，就不用去年的；能用本月的，就不用上月的；能用今天的，就不用昨天的。

+ M0 E: w4 _3 o/ Q精致化，就是要对材料进行概括提炼。再好的案例，能用三言两语讲完的绝不拉长，越是精致，就越耐人寻味、引人深思。好的材料也要进行概括提炼，不能拉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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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到“三化”，还要注意“两不用”。一是经典的案例最好不用，经典案例很多人都在用，一用就好比在“嚼别人嚼过的馍”，没有什么味道；二是著名的案例不用，路人皆知的案例没什么新鲜感和说服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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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敲文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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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q) F. i* I3 B/ Q写文章，“文字”非常关键。如何用一个一个文字、词语把所要表达的内容说出来，这实际上是一个语言文字问题，也是最考验功底功力之处。我的体会是，文字要做到通顺、流畅、生动、简洁、丰富。

通顺，就是绝对不能有语法错误，不能添字、丢字，不能主谓、动宾搭配不当，这是平时需要留心的。

6 k1 d, k  ~& f5 B& v' f' T流畅，就是一气呵成、娓娓道来，读了让人感到顺畅、自然、舒心，没有磕磕绊绊、吞吞吐吐或前言不搭后语的情况。

% m- p/ d) W! }( z生动，这是文章最需要讲究的。比如怎么开头，当下很多文章开头便是“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指出”，这种开头不是不可以，但不能都这样。这个问题其实稍微调整一下就可以避免：“关于制度的重要性，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的决定中有这样一段话，让我们过目难忘。” 用什么样的文字开头，就决定了你的文章能不能让人读下去。毛泽东同志的文章、讲话就是丰富多彩的：“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？是人的头脑里固有的吗？”一读就被吸引并且难忘。刻板的开头、官话套话的开头、千篇一律的开头，一下子就让人不想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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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I6 G* \7 M1 N; o  D8 l简洁，就是用简约的文字准确表达思想。就像鲁迅先生所提倡的，“写完后至少看两遍，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字、句、段删去，毫不可惜”。就常见的文章来说，目的状语如为了实现什么，条件状语如在什么样的形势下，结果状语如达到了什么效果……太多太多。我的建议是，多删目的状语、条件状语和结果状语，用尽量少的语言承载有信息量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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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_4 W5 i. z" y. j% m丰富，即词汇丰富、语言丰富。同样的内容，可以用不同的文字来表达。习近平总书记勉励年轻干部要经受严格的思想淬炼、政治历练、实践锻炼，这三组“liàn”字，都用“锻炼”也说得过去，都曾经被人用过，但总书记以丰富的语言讲出了三个不同的“liàn”，准确又耐人寻味。

- H5 N; g2 m) T; ~写文章可以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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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文章没有秘密。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没有秘密，广播是怎么好听的，电视节目是怎么好看的，报纸是怎么吸引人眼球的，以及文章怎样写得这么漂亮的，答案全都直接露在你面前——是可以学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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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认为，读书看文章一定要注意三条：第一，要学理论学知识，看作者提出哪些思想、观点，给了哪些你不知道的信息；第二，要学层次结构如何安排，作者是用什么样的框架表达的，这些层次、结构安排如何；第三，要学如何论证论述的。只要我们看每本书、每篇文章都从这三个方面去研究学习，特别有用的部分多看几眼，甚至背诵下来，经年累月一定会有感悟、学到门道。在写作文和迎高考的岁月，我有专门的笔记本抄录新鲜的东西；上了大学，哲学的格言、妙语、表达也是用心去学的，后来证明这样很有帮助。

5 `3 k$ u, z4 Q$ x, e4 p文章是写出来的，绝不是被教育出来的。到底如何把文章写好，这不是一个理论问题，而是一个实践问题。就像游泳一样，在岸上永远学不会游泳，要靠我们在游泳中学游泳。如果每天都在纠结如何写好文章，却不动手练，那永远也写不好。我要求我的博士生每天写一篇几百字的读书笔记，有感想写感想，没感想就摘抄重要观点。之所以这样要求，是基于这样的考虑：一是要他们养成动笔的习惯，越不动就会越怕动，如果天天动笔，写作就可以像拿筷子一样信手拈来；二是动笔勤了，写得多了，可以一步一步积累功力，形成自身特点；三是越动笔就越会思考，动笔能带动思考。

感悟写文章的过程，我的体会是“一动笔就深入”，深入即思考深入。所以大家一定要勤练，因为好文章是练出来的，如果每天都动笔，我们的文章就会越写越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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〔作者系中央党校（国家行政学院）教授、博士生导师，原国家行政学院副院长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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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《秘书工作》2020年第2期
责任编辑：王泽阳 杨宪东